近日，清华大学五道口金融学院副院长、讲席教授田轩与其合作者共同完成的论文《产品市场威胁能有效规范企业不当行为么？》（Do product market threats discipline corporate misconduct?）被金融学国际顶级期刊《金融与定量分析期刊》（Journal of Financial and Quantitative Analysis）正式接收。该研究首次系统验证了产品市场作为外部公司治理机制在遏制企业不当行为中的关键作用，为公司治理领域研究提供了重要新视角。

一、研究背景与核心目标

企业不当行为（corporate misconduct），例如生产安全问题、环保标准违规、劳动保护违规、员工歧视等，会对股东权益、员工利益及整体经济体系造成重大风险，可能引发公众信任危机、监管处罚及企业市值和股东财富缩水等一系列问题。现有研究多聚焦于公司治理结构与内部监督机制的约束作用，而外部市场力量尤其是产品市场竞争的相关影响尚未得到充分关注。本研究旨在填补这一学术空白，深入探讨产品市场竞争能否成为规范企业行为的有效外部纪律机制。

二、研究设计与核心发现

研究团队基于2000–2018 年美国上市公司数据，结合企业违规记录与“产品市场流动性”（Fluidity）指标开展系统分析。理论层面，研究提出 “纪律假说”（disciplining hypothesis），即产品市场竞争通过提升违规预期成本抑制企业不当行为，同时兼顾竞争可能引发的管理层短视行为等双重影响。

实证研究显示，面临更高竞争威胁的企业，其消费者、员工及环境类违规行为发生率更低，所受处罚也更轻微。竞争主要通过三大机制放大违规的声誉成本：一是降低利益相关者更换客户或产品的转换成本，强化直接惩罚效应；二是引发跨群体信任溢出反应；三是推动基于价值观的抵制行为。此外，竞争压力还促使企业在高管薪酬中纳入 ESG激励、改善劳工安全、加大绿色创新投入并选择高质量审计机构。研究团队通过工具变量法、子样本分析、关税冲击双重差分设计等多种稳健性检验，验证了结果的可靠性，进一步支撑了“纪律假说”。

三、研究意义与学术价值

该研究拓展了公司治理与利益相关者反应的研究框架，深刻揭示了市场竞争除资源配置功能外的行为规制价值——通过强化声誉风险约束企业合规经营。研究成果为政策制定者构建健康市场竞争环境、企业管理者完善合规管理体系提供了重要理论参考，对推动企业可持续发展具有实践指导意义。

作者简介：

田轩，清华大学国家金融研究院院长、五道口金融学院副院长、金融学讲席教授，是第十四届全国人大代表、教育部“长江学者”特聘教授（2016年）、国家杰出青年基金获得者并获首批延续资助、复旦管理学杰出贡献奖获得者，担任国家自科基金委管理学部专家咨询委员会委员、中国金融四十人论坛成员、中国财富50人论坛理事、和全球经济治理50人论坛成员。曾任清华大学学术委员会委员、证监会第六届并购重组委委员和深交所创业板第一届上市委和重组委委员。研究领域包括中国经济、公司金融、企业创新和风险投资。研究成果多次发表在《金融学期刊》（Journal of Finance）、《金融经济学期刊》（Journal of Financial Economics）、《金融研究评论》（Review of Financial Studies）、《经济研究》《管理世界》等国内外顶级学术期刊和《人民日报》《经济日报》《光明日报》等主流媒体上。先后获得中国管理学青年奖、青年经济学家奖、北京市卓越青年科学家，四次获得美国印第安纳大学凯利商学院年度教授杰出研究奖，连续多年入选爱思唯尔“中国高被引学者”榜单、科睿唯安“全球高被引科学家”榜单、斯坦福全球前2%顶尖科学家“职业生涯影响力”和“年度影响力”排行榜，两次获得国际学术大奖“JFE詹森最佳论文奖”。参加中央和国务院主要领导主持召开的座谈会并发言，多篇内参报告获得中央主要领导的重要批示。

Jie Chen，英国利兹大学会计与金融系金融学教授。主要研究领域包括公司金融和会计，研究聚焦于实证公司金融和公司治理，包括高管薪酬、董事会、并购和股息政策。并对企业创新、违约风险、银行、企业社会责任以及行为金融学的各个方面（特别是管理层过度自信和性别多样性的作用）也表现出浓厚的兴趣。研究成果发表国际顶级学术期刊包括《金融经济学期刊》（Journal of Financial Economics）、《金融与定量分析期刊》（Journal of Financial and Quantitative Analysis）、《欧洲金融管理》（European Financial Management）和《经济学快报》（Economics Letters）。

Xunhua Su（已故），挪威经济学院原副教授，研究主要集中在公司金融、银行、金融危机、金融契约理论以及金融科技（Fintech）等领域。研究成果发表在多个国际顶级金融学期刊上，包括《金融经济学期刊》（Journal of Financial Economics）、《会计与经济学期刊》（Journal of Accounting and Economics）、《金融与定量分析期刊》（Journal of Financial and Quantitative Analysis）、《货币、信贷与银行杂志》（Journal of Money, Credit and Banking）、《金融管理》（Financial Management）等。

Bin Xu，英国雷丁大学亨利商学院（Henley Business School, University of Reading）的金融与会计学教授。主要研究领域包括公司金融、可持续金融和公司治理，对企业决策和结果如何受到各种利益相关者（如客户、员工、竞争对手、分析师和做空者）以及管理层激励的影响感兴趣。研究成果发表在多个顶级国际金融学期刊上，包括《金融经济学期刊》（Journal of Financial Economics）、《金融与定量分析期刊》（Journal of Financial and Quantitative Analysis）、《公司金融杂志》（Journal of Corporate Finance）等。担任《商业财务与会计杂志》（Journal of Business Finance and Accounting）编委，《国际金融和经济杂志》（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Finance and Economics）副主编。

Xiaoyu Zhang，荷兰阿姆斯特丹自由大学（Vrije Universiteit Amsterdam, VU）金融学助理教授。她于2019年获得挪威经济学院（Norwegian School of Economics, NHH）金融学博士学位。她专注于实证公司金融与公司治理领域的研究，具体研究方向包括：产品市场竞争（Product Market Competition）与企业财务决策的关联性；银行贷款（Bank Loans）的微观机制与风险管理；首次公开募股（IPO） 的定价与市场表现；企业社会责任（CSR） 的财务影响与长期价值。